张艺谋回应批评：不断"尝新" 理解观众期待(图)

陈道明在《归来》中。

张艺谋携《归来》主创亮相广州。 刘莎莎 摄

　　张艺谋对记者表示，《归来》是一部情怀之作，它将“大时代”浓缩成“小家庭”，通过一家三口的情感重建，在现有条件下，最大程度地表现沧桑历史。在此后的访问中，张艺谋还首次回应了某杂志主编对《归来》的批评。他表示，可以理解观众对他的期待，但也重申自己只是一个不断“尝新”的导演。

　　在经历了“二张”分手、超生罚款等一系列混乱之后，5月16日，张艺谋加盟新东家乐视影业之后的首部作品、根据严歌苓小说改编的电影《归来》将与观众见面。9日上午，《归来》在广州放映了媒体场，下午张艺谋、陈道明、“谋女郎”张慧雯等电影主创齐齐亮相，与华南地区近百名媒体记者共话“归来”。张艺谋称，《归来》是一部情怀之作，它将“大时代”浓缩成“小家庭”，通过一家三口的情感重建，在现有条件下，最大程度地表现沧桑历史。在此后的访问中，张艺谋还首次回应了某杂志主编对《归来》的批评。他表示，可以理解观众对他的期待，但也重申自己只是一个不断“尝新”的导演。

　　删繁就简从“小家庭”看“大历史”

　　《归来》根据严歌苓小说《陆犯焉识》改编，难免会有小说读者将之与原作对比。9日上午看完片，不少媒体记者就表示，与原作浩瀚激荡的历史感相比，《归来》更像一部爱情文艺片。对此，张艺谋回应称，《归来》只选取了原著小说的最后30页，“我觉得大家不必拘泥于原作和电影对照。电影是一个新的形态，一定会取舍，什么能拍什么不能拍，这个是经过思考的。”

　　“现在的场景都是我喜欢的。我想以点带面，就是不想拍得太全，想呈现的是生活常态，从这个角度去折射历史，折射对历史的思考和沉淀，不想直接反映。直接反映历史的作品《活着》，我已经拍过了，这次我想通过《归来》最大限度地关注到家庭，关注到家庭的重建。”张艺谋说，“这个作品大类型有点像《活着》，但在拍摄方法上，我希望用不同的处理方式，用留白的、内敛的方法去叙事。”

　　有观众称，看完《归来》感觉这个电影发生在哪个时代都可以，不一定非得是文革时期。为什么要特别坚持把故事放在文革背景下？对此张艺谋也承认，的确《归来》的故事放在任何时代都可以成立。“全世界的经典爱情故事都是有不可抗力的。原作设定的不可抗力就是文革。”张艺谋说，“就我个人来说，文革时期正好是我16到26岁，我对这一段历史感受很深，而且我觉得我也有责任去拍这个东西。我的朋友跟我说，张艺谋如果你们不拍这些东西，年轻人更不擅长了。”

　　《归来》的主题跟《活着》是共通的

　　严歌苓的《陆犯焉识》出版后，有书评称这是一本“中国知识分子的心灵史”。而多数观众也表示，电影《归来》在展示“情感”方面给力，而在表现“心灵”方面力道不够。张艺谋表示，以小见大，而具体见到“多大”，就是仁者见仁，智者见智了。他同时解释说，严歌苓是他的好朋友，“故事男主角陆焉识在没有爱的时候，悔恨自己没有珍惜妻子的爱，那才是小说的重点。严歌苓是个感性的作家，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去做一代知识分子的心灵史。这部小说源自于歌苓祖父的日记，它不是理性的思考，是人性的个体故事。人性的故事才是最值钱的。”

　　在《归来》中出演陆焉识的陈道明昨日也来到了采访现场，在媒体访问时素来寡言少语的他意外地“话多”了一回，他表示《归来》有三个方面值得一说：“一是精神，在浩瀚的原著文字当中摘取这么一部分是很大胆的精神。再是勇气，在如此‘淘金’的年代，做如此不‘淘金’的文化作品这需要勇气，勇气来源于担当和文化责任。三是力量，《归来》能给80后、90后以及他们的父辈和爷爷辈力量。”

　　张艺谋特别强调，《归来》拍的是文革后，“我觉得重建的态度很重要。《活着》说的是历次运动，但反映的是重建的信念。福贵最后只剩一头牛，他还跟牛说话，这个就是重建的信念。《归来》的主题跟《活着》其实是共通的。”

　　重申只是“普通导演”

　　每每张艺谋的新作上映总会引来一片争议，观众对张艺谋导演的电影期待值也高过平均水平。对此，张艺谋尝试着自我剖析，他说：“其实我本人很简单，就个人的成长经历，我不是一个骄傲的人，从来都是夹着尾巴做人。所以争议来的时候，我不会跟大家较劲，要去做个姿态，我几乎不这样做。”

　　他同时还强调自己只是个普通导演，“我每次访谈都重复，我就是个普通的电影导演。这其实是我自己创作的心态，在创作上，一定要有平常心、普通心。如果你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，什么作品都要整个社会来关注，这样除了精神上很累，也没有办法拍电影。我认为，黑泽明就是我的榜样。他曾经说过，他每一天都在学习拍电影。我也是，活到老学到老。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尝试的，接下来的片子就会有很大的新挑战。我也不愿意定义自己的电影类型，创作上也没有过多的心理负担。”

　　总结自己的艺术之路，张艺谋表示，自己的电影选材是两条腿走路，“一类是《归来》这类有情怀的作品。另一类是大商业片。我希望锻炼自己，能在各个领域跟观众对话。但两类作品之间的比例不好说，取决于能找到什么题材。”

　　有些评论是“谈活的不知干活的辛苦”

　　5月初，《归来》曾在全国各地做过一些小规模的试映，在收获赞誉的同时也出现了一些批评之词。其中，最典型的是《电影世界》杂志批评《归来》“既无美学，更无思想。”其后，该杂志主编称，《归来》片方一再纠缠要求“改评论”。对于如此猛烈的炮轰，张艺谋首次亮出自己的态度，他说：“首先，我不知道要求改影评的事。而对于影评所谓的负面说法，我其实不是很在意的。对于我来说，言者无罪，闻者足戒。”但是，张艺谋也表示，对于该杂志的某些激进的批评他不能够认同，“有些言论，感觉发言者是不太清楚国情、民情。”

　　“批评要看往哪个方向说，比如说我是胆小鬼，这个就很不讲道理。做导演拍电影，首先必须要能够把这个电影拍出来，在能拍的情况下做最大化的思考。每个导演都面临这样的问题。”张艺谋说，“我把人分两类，一类是干活的，一类是谈活的，谈活的不知道干活的辛苦，坐在那里说，你为什么不这样拍？”

　　陈道明亦表示，任何一个文化作品都不会“交口称赞”，“因为大家各有各的生活阅历、价值观，像《归来》同样不可能每个人都认为是好看。但电影是给大多数人看的艺术，如果有观众不认可的，作为主创我们也接受他们的意见。” 记者 刘莎莎